越长大,越在意别人的眼光。
秃鹤原名叫做陆鹤,但是因为是个小--,所以大家习惯了叫他秃鹤。起初陆鹤是不在意的,他一直过的很快活,甚至有时候会用“摸头机会”换取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桑桑就曾用一根断了的格尺换了两次抚摸的机会。
但是当陆鹤三年级时,他开始突然在意起来了,谁碰他的头,他和谁急,为此,他还和屠夫丁四起过冲突。其实对于陆鹤的反应我真的能够理解,因为我自己就有过类似的经历。我出生时未足月,早产,导致我的身体一直不好,再加上经常生病,就需要服用一些含激素类的药物,后来身体好了一些,只是激素副作用出现了,我开始长胖,三、四年级的时候我最胖达到140多斤。在一群健康、精瘦的小朋友里我是异类一样的存在,周围的人会当着你的面说你胖,给你起一些带有侮辱性的外号,就是那段并不算美好的回忆导致了后来我性格里的自卑和自闭。
当我看到陆鹤即使被生姜辣的生疼也一动不动时,我的心里是一阵阵心酸和难过。身在泥潭,我们总是充满期冀,只是结果好像差强人意,就像我没有瘦下来,而陆鹤也没有长出头发。
总有人把恶意当成玩笑。
即使擦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生姜陆鹤的头发还是没有长出来,他的爸爸就从县城里为他带回了一顶白色的帽子。当陆鹤最开始戴这顶帽子的时候,吸引了一大批人的目光,在这样的目光里,陆鹤也是一副自信的样子。就像我们小时候,总希望自己能成为人群里的焦点。
那是一个普通的下午,最先出手的是陆鹤的同桌,他一把将陆鹤的帽子摘下来,跑了,无论陆鹤怎么喊怎么追他都不停下来,当陆鹤快要追上时,他就把帽子丢给另一个人,帽子传到一个又一个人的手里,最终在桑桑和阿恕的密谋之下,出现在了学校的旗杆之上。虽然这个故事是以桑桑道歉结局,但那天之后陆鹤就再也没有戴过帽子。
当我看到陆鹤倚着旗杆瘫坐在地,听着周围阵阵哄笑时,我就知道伤害的种子已经种下了,或许大家都没有恶意,只是觉得有趣,但是并不是没有恶意伤害就会消失,玩笑只有两个人都觉得好笑时才称得上是玩笑。
种子成树,皆是因果。
桑乔是麻油地小学的校长,还是全区有名的校长,因为他对各种荣誉都十分在乎。最近这附近五所小学要举行会操,桑乔就下达了命令说,麻油地小学必须拿第一。
蒋一轮是桑桑和陆鹤的班主任,在会操的前一天他找到陆鹤说,你明天上午就在教室里呆着。很明显的他是不准备让陆鹤参加会操的,这样的行为真的令人不适,就像小学时老师们会不让一些学生考试,因为觉得他们会拉低平均分,影响学校排名。
陆鹤心里明白,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会操当天,在陆鹤的坚持之下,蒋一轮别无他法只能匆忙找了一顶帽子套在陆鹤头上。秃鹤将棉帽摘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将棉帽戴上,然后讥讽而又古怪地一笑,站到已经集合好的队伍里去了。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陆鹤做的又标准又认真,当桑乔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之时,意外来了,陆鹤将头顶的帽子猛地一甩,他的光头一下子吸引了大批目光,接着周围的同学开始东倒西歪,就连领导都忍不住大笑,只有陆鹤在这一片闹剧中认认真真完成了会操。
这就是陆鹤的报复,对所有轻慢和侮辱他的人的报复。
是的陆鹤他报复成功了,但是他自己也有了惩罚,那就是所有人的冷淡,包括同学,包括老师。
蒋一轮的形象是令大部分学生讨厌的存在,至少在这一章里是这样。很多霸凌的开始来自于老师的无视甚至鼓动,蒋一轮他不是一个好的班主任,很多地方都能体现,就像在桑桑和陆鹤帽子冲突时他的袖手旁观,在会操之时不能和陆鹤好好沟通,纵容学生们孤立陆鹤,甚至在陆鹤被狗咬伤之后说出那句“被狗咬了就咬了呗。
而陆鹤的一些做法也确实是偏激的,只能说都是因果。
秃鹤,你到底为什么哭泣。
一切的破冰发生在春节期间的一次汇演,麻油地小学选了一出舞台剧,但是到临近上台时才发现剧本里的一个重要角色是一个--,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陆鹤给蒋一轮写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蒋老师:我可以试一试吗?后来陆鹤也确实精彩的完成了这个演出,麻油地小学也获得了胜利。
演出结束,在人们还沉浸在喜悦中时,陆鹤已经悄悄离开,当人们找到他时,那个少年在河边哭得泣不成声。
陆鹤啊,你在为什么而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