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山是非常典型的二元结构,也是全国地区结构的一个缩影。安宁河谷片区的几个县市与四川内地区县的差别不大,州府西昌的城建、商贸、消费、旅游跟成都郊县也差不多,年年也能进入全国经济百强名单,还有那恼人的四川第二高房价也仿佛不像一个边远地区。然而,离开州府西昌几十公里范围以外的大凉山彝区和更远一点的木里藏区,底子薄、基础差、经济社会不发达又是不争的事实,仿佛不是身处同一片天空。好在这几年国家扶贫力度非常大,从交通、住房、水电网络等基础设施硬件建设,到产业发展、技能培训、就业输出、教育医疗保障、再到禁毒防艾、治安整治、移风易俗这些软环境的打造和提升,国家、省和我们自己,都是做了非常多的事的,改变也在一天天地发生。
18年中旬在大凉山深处待了大概1个来月,对于彝族人有一些了解。我去的地方古天乐的学校已经建好了,自来水也有了,通了电,--也给他们建了房子。
那村民一般做什么呢。出太阳的时候一群人在太阳下晒太阳打牌。下雨的时候在屋檐下聊家常。把一个穷人扎堆体会的淋漓尽致。和酒店老板开玩笑说他们日子过得怎么怎么安逸,老板说在那里你稍微勤快的种点土豆养头牛你就是村长。
“著名”的艾滋病之乡,这边的男士其实不是很多,各种原因吧。导致关系很混乱,还有一个就是他们会往自己身体里注射艾滋,因为国家对于艾滋病人补助足够他们生活费。只是可怜了孩子,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很干净也很不堪的地方,那边也有很比较好一点的。从来不洗澡,孩子大一点就会学汉语了。孩子去上学书包里就背一个碗,没有老师了老师跑了(也是看村来的),所以我这毕业多年的人,还站在讲台给她们上了俩节课。吃饭就土豆块米饭煮的像稀饭一样(样子参考我们90年代小时候喂猪的那种)东西不贵买了点零食给她们,他们父母居然给我送了一块比我脸还大的牛肉干。我们外面孩子都吃腻了的糖果巧克力是他们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宝贝。
和他们打交道多了,走的前一天问我们同行的一个女孩,姐姐你有妈妈嘛?姐姐你家里在哪里?女孩细细的告诉他们,我有妈妈,妈妈就在大山外面的家里,好好读书以后考上大学了就能去姐姐的家里那边看一看了。走的时候一直看着我们的车,内心真的无比的复杂。
离开后,我结合自己的所见,以及查询了一些资料,终于理出了一些头绪。为什么在物资如此丰富的时代,这里依然存在着广泛的贫穷?这是一个相对复杂的问题,即不能简单的归结为一个懒字。
第一,东来说 。有人认为彝族先民原是楚国人,居住在洞庭湖流域。《左传·恒公十三年》载称:“楚屈瑕伐罗。”罗与卢两部联合起来大败楚军。后罗、卢两部随楚将庄蹻入滇,然后播迁西南各地,历史演变,即成为今日的彝族。新中国成立前彝族被称为“罗罗”,即“罗卢”的对音。
第二,西来说 。有人认为彝族来自西藏,或来自西藏与缅甸交界的地区,语言和体质特点的相似,是彝族与藏族关系密切的明证。
第三,南来说 。认为彝族祖先是古越人或古僚人。持此说者把《北史·僚传》所载僚人习俗归纳为18项,认为有许多项跟彝族的习俗有相同或相似的特点。持此说者有的甚至还认为彝族最初来自南方,属于马来人种。
第五,濮人说。 认为彝族先民是古代的濮人,“今称倮倮”
第六,云南土著说 。认为云南自古便是彝族的发祥地。今川、黔、桂各地的彝族皆发源于滇。云南土著说的一个佐证就是,云南有元谋人的发现。
第七,卢人说 。认为“周武王牧野之誓有卢人,滇之倮即卢之专音”
第八,卢戎说 。认为彝族先民“卢鹿部”,可能与春秋时的“卢戎”有关。
第九,主要源自早期蜀人与又一源古东夷族融合说。 易谋远《彝族史要》认为彝族起源的主源是以黄帝为始祖的早期蜀人,在彝族多元起源中的有一源是彝族以母族昆夷而始祖古东夷族。并且提出彝族的族称统称为“尼”,“尼”是古“夷”字即古东夷族的“夷”,同“彝”今译。
但是以上学说我个人认为不完整,因为彝族DNA到底还是揭露了其族群中很多是中古之后,从印度迁徙进四川的印度达罗毗荼族群,只是语言被周围其他人群转化成藏缅语族的语言。
彝族有40%左右的父系就是达罗毗荼语族的主体父系,彝族的南亚成分比例比周围所有民族都高的多。
还有一个佐证就是解放前彝族的社会结构和印度的社会结构及其相似:。
统治阶级:。
婆罗门————兹目,大约占总人口1%。
刹帝利————诺合,大约占总人口7%。
被统治阶级:。
吠舍 —————曲诺,大约占总人口50%。
首陀罗————阿加,大约占总人口33%。
达利特————呷西,大约占总人口10%。
语言方面:。
彝语属汉藏语系藏缅语族彝语支,同属彝语支的语言还有我国的哈尼语、拉祜语、僳僳语、纳西语、白语、基诺语、桑孔语、怒族怒苏语、怒族柔若语,以及泰国的阿卡语、姆比僳语、姆比语,老挝的普诺伊语、西拉语,越南的彬语等。
四川彝族有印度基因,云贵那附近到印度东北都没印度土著基因。还有一种解释就是吐蕃强盛时,从印度引进的奴隶军。类似的有蒙古人从中亚引进的花剌子模奴隶军。和英国殖民缅甸从孟加拉引进的罗兴亚人。 人种性格也像,懒,躺平,种姓。
因此综合来看,本人更倾向于彝族的起源是,印度达罗毗荼族群从南亚北迁和四面八方迁徙而来各族群的一次大融合,在大凉山,小凉山,乌蒙山等封闭地理单元下形成的独特民族,而在最开始的族群战争中达罗毗荼人占据上风,成为统治阶级,就是黑彝,而社会结构也沿袭了印度种姓制度,其他战败族群成为了被统治阶级,即白彝。由于条件限制,加上生存需求,被破进入大凉山腹地,即--江河谷和安宁河谷等相对平整的地区。经过长时间的融合形成了彝族。而这一封闭就是上千年。
在公元前2世纪至公元初期,彝族先民活动的中心大约在滇池、邛都两个区域。在这些地区居住着称为“邛都”、“昆明”、“劳浸”“靡莫”和“滇”等从事农业或游牧的部落。根据彝族的历史传说,其祖先在远古时代居住在“邛之卤”,后来才南下到“诺以”、“曲以”两水沿岸。
大约在公元前二、三世纪,居住在云南滇池周围的彝族先民已开始进入阶级社会。汉初,在滇池地区设益州郡,彝族先民为“滇王”所统治。公元8世纪,在云南哀牢山北部和洱海地区出现了六个地方政权,史称“六诏”其中“蒙舍诏”的首领皮罗阁在783年统一“六诏”,建立了以彝族为主体,包括白、纳西等族在内的“南诏”奴隶制政权,并由唐朝册封为“云南王”同一时期,在贵州彝族地区也出现了“罗甸”等政权,总称为“罗氏鬼主”
公元937年,封建制的“大理政权”取代了由于奴隶和农民起义而崩溃的“南诏”,从此,云南彝区开始走向封建制。13世纪后,“大理”、“罗甸”相继被元朝征服,并在这些地区设置路、府、州、县和宣慰司。元末,云南许多彝族地区封建地主经济迅速发展,但在一些地区领主经济和奴隶制残余仍然不同程度的存在。
明代,在彝族地区兼设流官、土流兼治和土官三种官职,对彝族地区的经济发展起了十分显著的促进作用。明代改土归流之后,兹莫阶层衰落,诺合纷纷独立,实际上的最高统治者变成了诺合。兹莫的后代失去了政治经济的实力,但身份地位仍然最高的。
清代加强了对彝族地区的直接统治,从而使大多数彝族地区的领主经济解体,封建地主经济进一步发展。
可以说凉山彝族从从奴隶社会一步跨千年来到社会主义社会,步子迈大了,一只脚跨进来了,另一只脚还在后面。他们是直接从奴隶社会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的,所以这个转变注定充满坎坷和崎岖。去看本地的历史博物馆,你会被黑白照片里瘦到脱型,表情麻木的奴隶震惊到,很难想象那已经是民国后期和建国之前。那些奴隶主用铁链子,麻绳牵着奴隶,就像牵着一只羊,或者一只猪。
人类族群在跨越社会制度都必须经历剧痛。
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人类在从奴隶制度跨越到封建制度,再从封建到资本,都必须经历过巨大的社会变动甚至流血牺牲。而我国还有多一道社会主义的跨越,付出了多大的艰辛和牺牲,大家心里都有数。
而大凉山彝族,这算是一步从奴隶制跨越到社会主义,可以说,一步走了中国3000年的进程。这期间还有中国几十年走完西方几百年进程的浓缩在里面。
1956年凉山解放之后才废除奴隶制。以土司为首的黑彝阶层为奴隶主,占有所有生产资料和白彝,白彝为奴隶。40年代50年代出生的彝族,相当一部分还活着,包括他们的儿女这一辈,他们是见过奴隶社会的,其中的黑彝家支失去了权力,但依然想保有曾经的地位,所以家支观念也就是宗族观念依然存在,他们依然抱团发展,想要守住曾经的尊严,这样的旧贵族阶层,要一步从奴隶社会来到社会主义是很难的。比起黑彝,白彝汉化得比较快,被解放的奴隶当然迅速投身社会主义的怀抱。所以那些依然强调家支强调出身的往往是黑彝,白彝往往羞于提起自己的出身。
彝族的社会结构和印度种姓制度如出一辙,是一种纺锤形社会结构。
解放前,彝族分5个等级:兹目,诺合,曲诺,阿加,呷西。兹目是汉人封的土司,诺合是黑骨彝,就是黑彝,又叫黑骨头,地位仅次于兹目,两者是统治阶级。黑彝如果听话,得到汉人的赏识后,就能上升为兹目。
兹莫是最高统治者,大概占总人口的1%。下面有数个诺合,这部分人虽然只有7%,但是拥有70%的土地,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家支。以上两类人是统治阶级,因为彝族以黑为贵,他们也就是常说的黑彝。这里要说一下。
与黑彝对应的就是白彝,是属于被统治阶级,即奴隶,也就是娃子。
娃子又分为三个阶层:。
曲诺——百姓娃子,这部分人占到了近50%,不过大部分在云南,曲诺是白色的意思,也就是清白人,所以也叫白彝。理论上的奴隶阶级,归诺合所有,不能随意离开家支的土地。曲诺有自己的土地和财产,有一定的经济独立性,其中一些还能有自己的奴隶。曲诺阶层人口最多,抱团起来实力较强,诺合也不能随意欺压。
阿加——安家娃子,占到彝族人口的大概33%,主子家里家外的人。实际上的奴隶,不能离开主子左右,主子可以卖掉或者转让阿加。阿加也没有婚育权,婚配是主人指定,孩子直接被带走做奴隶。但还有极少部分阿加能混得不错,甚至拥有下一级的阿加或者呷西。
“没有爬过支尔莫乡阿土列尔村的藤梯,就等于没有去过古里拉达峡谷。”
这是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昭觉县人用来相互调侃的一句话。因为道路不通,村民要想进出村庄,最近的路就是顺着悬崖、攀爬17条岌岌可危的藤梯。因此,阿土列尔村也被称为“悬崖上的村庄”
彝族聚居地大致可以分为三块,大凉山、小凉山和云南。大凉山简单说就是四川的凉山州。小凉山位于四川省西南部凉山彝族自治州东部,它是大雪山的东南分支。西北方为大、小相岭,东南方隔--江与五连峰相望,东北方没入四川盆地。海拔2000~4500米,为--江、马边河的分水岭,以黄茅埂为界,东为小凉山。云南是指楚雄和红河这两个州。地理因素导致了三块地方的人口构成不太一样。
新中国成立后消灭奴隶制和封建制,确实也解放了很多人,至少名义上已经没有奴隶了。云南彝族本来就开化得早,前任省主席龙云都是彝族人,下野后还回老家宣讲民主,这方面就没什么问题,顺便说一下,龙云出身的纳吉家族其实是川滇交界处相对开化的黑彝,按照家族谱系,龙云彝语名字应该是纳吉乌梯,而且他的母亲是汉族。小凉山的阿加和呷西翻身做主得解放,对新中国感恩戴德,社会改造相对积极。
观念的形成是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累计的结果,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现在仍有许多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的遗留:。
2、外出时一定要团结,否则容易被别人伤害或动物吃掉。
3、每年必须要祭祀,否则天神会降罪。
4、家里有多余的物品,一定要及时和亲人享用了,明年的生活怎么办,到时候再看。
5、宝哥哥要娶林妹妹,表哥娶表妹现象很多。
6、生病了不去正规医院,找来--跳一下祛除灾祸。
7、“下等人”不能和“上等人”结婚,社会中,有些人生下来,就比另外一些人“高贵”
8、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早晚是别人家的人。
9、家里祭祀,无论多远都要回来,表示对祖宗的尊敬。
10、宗族里发生了矛盾,需要找双方信得过的人来协助处理,有些时候,可能已经是法律该管的东西,都私下私了了。
11、毕摩权力很大,有时对一些事情具有决定权,但有时这种决定并不科学。
12、娃娃亲。
曾经有布拖的一位同学家里接受毕摩建议,从湖边搬迁到山上“风水好的地方”,家里所有牲畜、家禽、物品都拿来祭祀治病,最后人病死,家里一夜致贫,现在住在快倒塌的房屋边。因为是外来搬过来的,没有人帮助,家里异常艰难。同时她也被家长定了娃娃亲。有两个同学,大学上着上着就回家结婚,因为“娃娃亲”时间到了,不结婚要陪很多钱。
13、没有什么事情是关系搞不定的,只要关系到了,就都能解决,什么法律之类的,都靠边。
14、多子多福,婚丧嫁娶。
这些我们听着都比较熟悉,我们封建社会都有的现象吧,在凉山彝族自治州里都有,而且很强,可能出乎你的想象。学生间打架了,伤到了对方,两个家长底下私了了,居然被打的那方要质疑学校为什么要处理打人的一方?
整个凉山彝族的现代问题远了说是清末--贸易开始,近了说是凉山解放之后的民改没能完全解决问题。而问题的爆发就是从1978年州府从昭觉移到西昌,支援凉山的知识青年大批返城开始的。安宁河谷地区和大凉山之间本来就不平衡,新的政策又几乎是放逐了老凉山。对于当时的凉山彝族,老的社会秩序已经被破坏,新的秩序又还没来得及建立足够的影响就更替了(这个不能多说,理解就好)。青年无事可做,看不到希望,大量外出,又不懂汉语没有技能,只能沦为社会边缘的违法犯罪人员,彻底失败。到了90年代,毒品和艾滋问题就通过这样一批一批出去又回来的青年肆虐了整个大凉山。
凉山山高路陡,自然条件恶劣,走过之后很难再有什么人定胜天的想法,剩下的只是对大自然的敬畏和无力感。
1。 民间力量缺席。
这也许是所有西部地区扶贫存在的问题。在扶贫过程中几乎所有参与者都是“公家”,无论是当地--,东部发达地区帮扶--,还是高校点对点帮扶,国企以购代捐。当然扶贫的主力自然是这些单位,但在此之外资本和个人的主观能动几乎没有发挥作用,很可能也是因为民间对于凉山的看法较为负面,对于待发展的民族地区接触意愿不高。凉山的私企几乎都是本地人创办的,或者就是大企业,中小企业中特别鲜见外地资本。
2。 社会转型较慢。
凉山的--仍然是传统的管理型--,可能因为当地没有较强的企业,也可能是因为时间的问题。传统--存在的问题包括官僚作风、贪腐和大吃大喝,这些在凉山仍然是较为普遍的现象。2019年凉山纪委立案了53名县处级干部,以及坠亡事件都反映了--的一些问题。
另外,老生常谈的问题,凉山的社会体制在解放后直接从农耕奴隶社会跳跃到社会主义社会,一些传统的陋习和社会风貌仍然残存。其中比较典型的有在建立彝家新寨之后,彝族老乡不会使用蹲便器冲水,不习惯使用卫生纸,使用后用石头盖住就完事儿……另外由于基础教育的缺失,其他答主提到的打工之后不存钱,喜欢坑蒙拐骗,大摆宴席,抱团闹事这些问题确实存在。
很多时候,我们以为穷,是,别人想致富,但是没有钱去致富,想改善生活而没有经济能力,于是你给点钱,人家就会用这些钱去置办种苗,养殖种植,然后卖钱来改变生活。
这就是通常的替代思维,用自己的视角去看别人的问题,用自己的想法去解决别人的困难,我们觉得自己帮了别人,别人就有动力去改变一切。
然而现实却是,很多时候你的帮助只能暂时改善他的生活,而不能让他改变生活。
他们不是不想变的有钱,但是也仅仅是想变得有钱,而你的捐助恰恰就让他变得有钱,于是,他就暂时满足了,还想得到更多。
因此单纯的捐助根本改变不了梁山的现状,扶贫的人送吃的送喝的,好时代,来临了。混吃等死那就彻底的不用担心了,时不时抱团了闹一闹,还有人给钱,多好。旧有的社会结构把贫穷的彝族人禁锢在家支里,压在社会底层无法翻身,让他们认为自己无法通过努力改变人生。另一方面扶贫让他们的生活得到了温饱,让他们达到了底层生活的满足,而从未走出家支的眼界根本就不知道更高层次的生活是怎样的。懒惰的两方面原因在他们身上达成了完美的统一,扶贫变成了越扶越贫。
在意识形态不匹配社会发展模式的前提下,贫困者是无法通过“超越一点点适当经济补助范围”的帮助 走向富裕的。
改变这种情况,必须要改变观念,当然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就像云南地区的彝族,接触汉族较早,就比较开化,更容易融入现代社会告别贫穷落后的生活状态。
另外一个,现在实行的易地搬迁扶贫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一来脱离了山上恶劣的自然条件,以前因为争夺土地彝族才被迫上山,现在不存在这个问题,大家都到平地上来是最好的。二来,走出大山的彝族人更容易接触到外界的信息,睁开眼睛看过世界就会发现原来的寨子那片天地是多么的渺小和局限。三来,易地搬迁优先搬迁贫困户,而且是多个乡镇的迁出人口集中安置于同一个安置点,这样也是在慢慢打破原有的社会结构。人走出来,眼睛望出去,这是脱贫的第一步,好好走下去吧。
最近反映宁夏西海固地区扶贫的电视剧《山海情》火了,其实本回答也是非常赞同异地搬迁扶贫的方式。搬迁都知道难,但宁夏就是埋着头苦干,即便暂时看不到希望,即便被人误会,宁夏人也没怎么宣传,一句话,“干就完了”历史证明宁夏的扶贫方式是正确的,是值得推广的。
大凉山既然交通不便,那就让他们出来。虽然四川多山地少平原,但是一点一点来,慢慢的来,建好村落,到各个村子去宣传,愿意去新地方的,给地,给工作机会,给生产补助。不愿意去新地方的,没关系,不去就不去,但是原本的扶贫力度要慢慢减弱,直至没有。而后去新村子的,给的利益也要比先去的少。一个村子里能有一两户过不下去的,愿意脱离这个环境的就行,新的住宅区来的人都是来自不同村落的更好,就是要打破宗族,让他们认识到日子过得好,主要靠自己经营,靠国家扶持,这样才能让他们思想上不再依赖宗族势力,心里不再有家没国。
其实我有一些感悟,说出来大家可以探讨一下。贫困区的人最需要的是改变,最重要的是思维的改变。而人思维的改变不是需要强制的思想教育来达成,而是通过潜移默化的春风化雨式的影响。
首先,需要先让接触到现代化社会,通过哪种方式呢?最简单的就是通过电视,无论老还是幼,先让他们接触到丰富的外接社会,每户都赠送电视机,让他们无聊就看电视。每天必看电视,对外接有所认识,细风化雨的改变世界认识然后顺其自然的意识到更丰富的物质生活,就会有渴望,有想法。就像80/90年看香港节目,对香港无限的渴望,无数人做梦都渴望偷渡去香港是一样的道理,基本的人性嘛。有想法了就要组织起来,诱导去外接体验,有个最简单的解释:外出打工。至于怎样安排落实诱导外出,我就不贻笑大方了,基层干部大把的经验。
讨论凉山扶贫时,很多人自我代入的是扶贫者的角色,所以在看到花钱不讨好的时候会觉得这钱花的不值得,看到少数民族的--是会觉得愤懑。这其实是傲慢的,一旦人将自己代入到鄙夷链里去考虑问题,那总有站得更高的人认为你也一样不努力,一样愚蠢。这其实是和盖茨比里讲的那句“每当你觉得想要批评什么人的时候,你切要记着,这个世界上的人并非都具备你禀有的条件。”有着相同的内涵:我们必须承认人人生来不够平等,能力之外的资本在和平时期可能比能力本身更重要,但不代表我们支持血统论和那些继承来的资源带来优越感。
希望各位能够理解少数民族地区扶贫的必要性,能够理解扶贫基层工作的难度和意义,能够接纳欠发达地区的发展过程中带来的问题。如果能够在扶贫和西部建设的过程中能够发现机会,将自身的价值实现和社会发展的动向结合,那就更好了。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我们对大凉山,对整个彝族的未来充满信心,乃至对全中国所有少数民族的兄弟姐妹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