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城市里人们养的宠物猫和狗,可以和平相处,甚至一起玩耍得嗨嗨,但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却不是这样的。
小时候生活在北方农村,村里的狗只要见到猫就会汪汪地追过去扑咬,当然狗是抓不到猫的,猫跑得速度快,动作灵巧,紧急情况下还可以窜到树上躲避。
老人常说,猫和狗“反向”,就是不能在一起的意思,特别是狗,似乎非常讨厌和痛恨猫,为什么是这样呢?他们的先辈之间有什么故事吗?有,一个感人的关于猫和狗的传说为我们解开这个迷。
通往大山深处的路口,有一户人家,家里只有一个老爷爷。
山上长满松树,老人家采集成熟掉落的松仔儿,自己酿酒,在进山的路口摆摊向路人售卖,以此为生。
老爷爷心地善良,看起来慈眉善目,特别喜欢小动物,鸡鸭猫狗什么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小动物都活不长久,尽管这样老爷爷每年还是会养很多。生活就这样年复一年地过着。
多年过去了,爷爷年岁越来越大了,很多简单的事儿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于是爷爷做了一个决定,再最后一次喂养一只猫和狗,如果它们再失去了,以后就再也不养动物了。
令人意外和欣喜,当年抱回来的那只猫和狗一直健康地陪伴着爷爷,爷爷也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狗狗和爷爷一起进山采松子仔,酿酒,陪爷爷看护摊位。猫猫在家看护松仔不被老鼠偷吃。
一家人就这样劳碌并快乐地过着每一天,直到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儿,完全改变了这一切。
一天,太阳快落山了,缸里的酒也所剩无几,差不多卖完了。“我们收摊子,回家吧,回家做好吃得去”爷爷笑眯眯地对狗狗说。“旺旺”可爱的狗狗当然懂爷爷了,麻利地帮爷爷一起收拾。
太阳更低了,懒洋洋地将红彤彤的光芒洒满了山路,这时,远处从大山里闪出一个黑影,“旺旺”狗狗率先发现了情况,爷爷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向黑影方向观望。
遇仙得宝。
黑影向爷爷摆摊的路口缓慢地移动着,越来越近,是一个人。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老人的酒摊前,有气无力地对爷爷说:“老人家,我太累了,又渴又饿,您能给点吃的喝的吗?”“我这里没有吃的,你先喝一碗松子酒吧,然后跟我们一起回家吃饭”,老人边说边舀满一碗酒端到路人面前。
路人接过碗一饮而尽,喘息了一会,“谢谢老人家,这酒真香啊,我现在觉得有力气了。”路人说。“老人家,您是大好人,我喝了您一碗酒,但我没有酒钱,只有一枚松子,您收下吧,也许它会给您带来好运气的”说完,路人从衣兜里掏出一枚松子,放到酒桌上。
“松子有什么特别的呢,漫山遍野都是掉落的松子”,老人心里想。“一碗酒不算什么,您还是跟我们回家吃点东西吧。”爷爷低头看着枚松子对路人说。
当爷爷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那个路人不见了,桌上只留下那枚看起来普通的松子。
“真是个怪人”爷爷心里笑念着。他拿起桌上的松子对狗狗说:“虽然只是一枚普通的松子,但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我们收好吧,放哪里呢?”狗狗摇头摆尾表示同意。
“把它放到酒缸里吧”爷爷把松子轻轻地丢到已经快没有酒的酒缸里。奇迹出现了,原本只有一点酒的酒缸,当松子沉到缸底的那一刻,酒,刷刷地涌满了。老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粗糙的大手揉了又揉,真真儿地看到原本空空的酒缸此刻装得满满的。
爷爷还是不信,他用勺子捞出那枚松子,轻轻地放到一个装有少量酒的碗里,啊。同样的神奇再现,碗里的酒也满了。“神奇的松子,它不普通,它是宝贝,那个喝酒疲惫的路人一定是神仙”爷爷兴奋地念叨着。
狗狗兴奋地向猫叙说着刚才发生的神奇,“从今往后我们有了这颗宝贝松子,就再也不用上山采松子了,把松子放到酒缸里,永远有卖不碗的酒,多么美妙的事儿啊。”猫听后摇摇头,眨眨眼睛说:“既然松子这么神奇,我们为什么还要卖酒呢?”
“不卖酒哪有钱,没钱怎么买米,买面呢?”狗白了一眼猫悻悻地说。“你真是只傻狗,把松子丢到面缸和米桶里,不就有吃不完的米面了吗?”
“我怎么没想到呢,我们快去检验一下吧。”猫和狗赶紧从酒缸中捞出松子,投到米桶里,没有悬念,刚才只有几粒米的空桶瞬间就变成满满的一大桶白米了,白面也装满了一大缸。
狗狗和猫一溜小跑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爷爷“爷爷,以后我们再也不用辛苦地摆摊卖酒了,我们有吃不完的白米白面。”
爷爷想了想说:“在这个路口只有咱们一家卖酒,好多年了,进出山的人几乎都认识我们,如果咱们不去摆酒摊了,他们再经过那里时渴了,累了怎么办呢?所以,咱们还得继续摆酒摊,不能不去。”
爷爷带着狗狗每天还是一样的在路口卖酒,说的卖酒,其实大多时候是给路人随便喝,就这样又过了好多年。
变故。
这一天,爷爷和狗狗像往常一样守在摊位前,傍晚下起了小雨。“下雨了,没有人赶路了,我们也回家吧。”爷爷对狗狗说。正当他们收拾东西时,从山口方向跑过来一个人,那人带着草帽,帽檐低得几乎遮住了整张脸,气喘吁吁地问:“老头,还有酒吧?给来一碗,渴死我了”
狗狗很生气,心想“这个人太粗鲁了,爷爷年岁是大了,但也不能老头老头地叫着啊。”爷爷倒没有生气,和平时对待客人一样,和颜悦色地说:“有,快到棚子里来坐”边说边把满满一碗酒放到小桌子上,“慢慢喝,不够还有啊”爷爷笑道。
草帽人也不说话,端起碗来一饮而尽,他放下碗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异常,原本喝光了的酒碗又变成满满的一大碗酒了,他很诧异,又一口气喝完,如此反复好几碗,总也喝不完。
“这是怎么回事啊?”又是满满的一大碗,他这次没有再喝酒,而是仔细地看着这只碗,很普通的一只碗,没有特别之处,只是碗中有一粒松子,山中遍地都是这种松子,难道是这枚松子不一般吗?草帽人想。
草帽人小心翼翼地从碗中拿出松子,喝完了那碗酒,这次空碗没有酒了,他把手里的松子丢进碗中,神奇的一幕被他发现了。
草帽人本就是个歹人,以偷盗为生,他趁爷爷没注意,盗走了那枚宝贝松子,逃得很急,连草帽都跑掉了。
寻宝。
爷爷一家失去了宝贝松子,生活又退回到艰辛与劳碌,爷爷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了,好多活儿也干不动了,但是为了生计,也不得不付出更多的艰辛去维持。
一天,猫和狗说:“我们家总这样不行啊,如果有一天爷爷什么都不能做了,我们怎么办啊?”狗狗说:“我也发愁啊,不知道以后怎么办,现在只能帮爷爷多干点活。”
“你想没想过把松子找回来?”猫问。
“怎么找回呢?我们又不知道那个贼家在哪里。”狗狗愁眉苦脸地答道。
猫用爪--了一下狗头说:“我有一个办法,你的鼻子不是很灵吗?”
“那又怎样,我当时又不知道草帽人是贼,没记住他的气味,到哪去找啊?”
“那个贼的草帽不是在这儿嘛,你去闻闻,那上面应该有他的气味,然后咱们就沿着他逃跑的方向去找,”猫说。
狗一激灵,跳得老高,“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你太聪明了。”
他们翻出那顶草帽,时间久了,草帽很破旧了,很多地方都烂掉了,但狗狗还是从中闻出了特别的味道,“我记住了这种气味,咱们去找松子吧。”狗狗说。
猫和狗道别爷爷踏上了寻宝之路。
神奇松子再现。
猫和狗沿着草帽小偷逃跑的路线走啊走,翻过高山,穿过森林,踏过草地,经历千辛万苦。这天,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狗犯愁了,怎么过河呢?狗会游泳,人们都把狗游泳的姿势叫作“狗刨”游起来动作很夸张,打得水花四溅,滑稽可笑。可是猫不会游泳啊。
“别发愁,有办法,我骑在你的背上,你带我过河不就行了嘛。”还是猫聪明,想出这个过河的办法。
顺利过河没多久,他们终于找到了小偷的家。小偷家院门上着锁,他们--进入小偷住的房子,四处寻找,最后猫在一个有大裂缝的柜子中看到了那枚松子,但那裂缝还是不够大,猫的爪子伸不进去,给狗狗急得团团转,尝试了多次也没能取出松子。
“快想别的法子吧,一会小偷回来了就麻烦了”狗狗焦急地催促猫。
“有办法,有办法,保持安静,别嚷嚷了”猫一边示意狗狗安静,在一个老鼠洞口边蹲了下来。狗狗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他不知道猫要干什么。
就这样等啊,等啊。
“嘶嘶”-过了很久,从老鼠洞里传出声音,紧接着洞口探出一个长胡须,圆眼睛的鼠头,猫一跃而起,按住老鼠的头,老鼠哆嗦地求饶“别吃我,我是老鼠妈妈,家里还有一窝小老鼠等着我喂养呢,如果我死了,他们都活不成了。”猫按住老鼠妈妈,说“我今天可以不吃你,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饶你们全家。”
“行行,你快说吧,只要我们能办到的,多少件事儿都成”鼠妈妈近似哀求。
“你让你的孩子到那个木柜里把松子叼出来,我就再也不吃你们了”猫用爪子指了指那个有裂缝的柜子。
老鼠妈妈呼唤出一个小老鼠,小老鼠钻进柜子顺利地取出了那枚宝贝松子,交给了猫,而猫也没有食言,放过了老鼠一家。
得而复失。
“赶快回家吧,爷爷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要是知道我们找到了松子,得多高兴啊。”狗狗捧着松子,泪流满面。他们把松子放到猫的嘴里,原路返回。又到了那条河边,过河前,狗狗一再叮嘱猫,过河时,一定不要张嘴,松子要是掉到河里就真的找不到了。
猫又骑到狗的背上,狗下水了。一想到今后他们又有好日子了,爷爷再也不用太劳累了,狗狗刨得特别卖力气,动作更加滑稽,“扑通扑通”而猫呢,心情更加愉快,看到狗滑稽的游水动作,竟然忘记了嘴里的松子,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大嘴一张,这下可坏事了,松子在猫的大笑声中滑到水中,沉入河底。
上了岸,猫和狗垂头丧气的相视无语。过了好久,猫问狗“今后你有什么打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先回家吧,看看爷爷”狗回答。
猫叹了口气,“唉,我不回那个家了,回去也没有东西吃了,我想再重新找一主人家生活了。”说完默默地走了。
失而复得。
一天午后,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花花草草都垂下头。一只瘦骨嶙峋的狗吐着长长的舌头,趴在河边草地上喘息着,他就是那只狗,很多天没有吃东西了,这里也没有东西可吃,猫走后,他也没有回家,就这样守着这条河,似乎守着希望,期盼着奇迹出现。
这时,来了一个打鱼人,一网撒入河中,开始收网,网收得很慢,沉甸甸的,渔人很高兴,心想一定是网着 大鱼,渔网全收上来了,网里的确有个大家伙,但不是鱼,是一给气车轮大小的河蚌。渔人很失望,扔下这巨大的河蚌走了。
狗狗看着这一切,他饿极了,有气无力的走到河蚌边,河蚌的硬壳没有完全闭合,狗狗费力地打开了河蚌,他想吃一口河蚌肉。当两片硬壳打开的一瞬间,狗狗惊得几乎跳起来了,哇,一枚松子,真真切切躺在河蚌肉中,就是他们的松子,就是我们的松子,原来你在这里。原来这就是一只小河蚌,松子落入它体内,才长成为巨大身躯。
狗狗激动得不能自己,浑身来了力气,也不觉得饥饿了,叼起松子一路狂奔,不停歇地回到家中。爷爷已经病了好几天了,躺在床上思念他的猫狗,你们怎么还不回来呢?
“亲爱的爷爷,我回来了,”狗狗捧着松子偎依着爷爷,爷爷抚摸着狗狗瘦弱的身躯,老泪纵横,”猫哪去了?他没和你一起回家吗?”爷爷问,狗狗对猫的离去耿耿于怀,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简短地给爷爷讲了一遍。爷爷听后轻叹一声,“唉,不要记恨猫,他也没有办法,能自己找到活路就好。”
爷爷和狗的生活又恢复如常,山里的风景四季更替美丽如初,路口的酒摊依旧人来人往,松子酒愈加甘甜。
忽然某一天,那只猫又回来了,然而狗狗第一次没有听爷爷的话,把猫赶走了,“你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刻选择离开,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从那以后,所有的狗遇见猫都会去追赶,直到把猫赶得远远的才罢休。
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这只是一个传说,即使是真的,现在的猫和狗也早已把恩怨相忘于江湖了。